一三一 铤而走险


    等了三天也未有结果的人不止夏琝一个,沈凤鸣也直到随着夏铮出,仍然没有等到唯一可接头的依依出现在城中。
    他是真的想当面对朱雀明明白白说一句“我不干了”
    来作个了结,却终于没有机会,最后也只能将所有的愤郁与质问变成又一封无力的信,留在了依依的住所,待她见后转交。
    内城光景却又不同。
    夏铮离京,朱雀心情变得大好,那是这段日子以来少有的好,原本今日依依要回去的,他也叫她留至晚饭之后,甚至还派人将久未顾得上打交道的程平请来,要在府中设宴。
    大概只有娄千杉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高兴,她的心情却是喜忧参半。
    喜的是朱雀不知不觉间似乎愈倚重自己了,忧却源于那一丁点儿对夏铮夫妇的感念。
    她与他们甚至没说过什么话,却心里清楚若不是他们,自己大概也早就死在了那日的暴行之后。
    可是这一丁点儿感念也只能那样埋在心里,因为在这朱雀府中,没有人能够诉说。
    朱雀难得设宴,除了君黎,所有人都喝了酒,就连一贯自持的秋葵也不知不觉有了酒意。
    好不容易席散,天色已晚,依依被朱雀一手拖着进了房去,想来今夜要留宿了,唯一清醒着的君黎只得将秋葵和娄千杉送回了屋里,随即又送程平。
    程平倒喝得不多,风一吹便清醒了。
    两人行了一段,他忽开口道:“对了,君黎道长,我今天听说件事情。”
    “什么事情?”
    “听说,夏大人这次一走,庄主的位子没给夏大公子,反给了小公子,夏大公子一怒之下,好像来找太子告状了。”
    “哦,是么?”
    君黎道,“那是夏家庄的家务事吧,太子能管得着?”
    “不晓得,想来是管不着,所以最后还是小公子接任了庄主,奇怪的倒是今日夏大人启程,太子却派了些手下随行,说是要护送夏大人。”
    君黎微微皱眉。
    “这倒是怪怪的。
    你听谁说的?”
    “恭王早上来重华宫,我听他跟我爷爷说的。”
    “知不知道太子派去的都是些什么人?”
    “别的不知,但好像……‘青云手’葛川在其中。
    不知朱大人可知情,我原想今日跟他说起,可方才席上大家都喝得高兴,一时就忘了。
    道长回头告诉朱大人一声吧。”
    君黎听到葛川的名字,想至那日他欲有暗害沈凤鸣之心,便有种不太好的预感,总觉夏铮庇护了沈凤鸣,这些人无论如何不会是来为他出力的。
    当下只道:“好,我明日与我师父说。”
    他挎剑独自回到府里,雨后天晴,地面的积水映得满院皆是月光。
    宴席已收拾了,府中安宁,君黎心里却愈无法宁静起来,握紧那一柄“逐血剑”
    ,似要把一切来龙去脉理出个头绪来。
    忽然里面门一响,他抬头,正是朱雀书房的方向,那悄悄走出的人不是娄千杉是谁?君黎心头已经奇怪:朱雀不是早睡了?娄千杉怎敢自己进了朱雀书房?
    他便一闪身绕过了娄千杉的来路,向里隐隐看见书房里还有光亮,越生疑,小心翼翼往里走去,忽然一惊。
    书房里的人闻声已回过身来,正是他以为早便就寝的朱雀。
    “师父……?”
    他吓了一跳。
    “……我还以为没人。”
    朱雀看着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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