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9章
异常沉默之中,范动拍拍屁股,站起身道:“王爷怎么在这?”
韦延清背过身去,往桥上站了,负手郁闷道:“来打椰果。”
范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也走上桥去,立在韦延清身旁,叹气拍栏。
初时也罢,接连不断几次之后,韦延清很难不投去关怀的目光,酝酿一番,还是随口问了一嘴:“怎么着?”
闻言,范动撇撇嘴,转身抱头,悠哉悠哉地称:“家丑不可外扬。”
一语正中韦延清心事,不由得也无意中叹了一气,同背过身去,右手一握,捶栏眺望,只见天边挂着一轮弯弯明月,何其可爱。
两人各有心绪,末了,因都是大老爷们儿,也无意矫情告诉对方,只约着往王府僻静无人的空地去了一阵,再到此桥,已是月色沉下,一个捂着肋骨,一个身子微弓。
范动摆手道:“以后有事,君子动口不手,再来几次,命也不用要了。”
韦延清也够呛,扶着栏杆,心内却畅快:“有跌打损伤的上好药膏,见效快,找人给你拿去?”
范动又是摆手,笑笑表示不成问题,扭头潇洒离去。
这边韦延清又待了一会,也散步回房。
脱掉带有寒夜露珠的衣裳,钻进被衾,韦延清忽然困意上来,通身觉得无比舒服,除了叫范动打肋骨上那一拳还隐隐作痛。
他轻手轻脚地挪过去,张开双臂欲要抱住让他期待已久的温软,不料却扑了个空。
韦延清凤眸大惊,跳跃坐起,忙急匆匆下去点了灯,撩开帐子,飞起被子,一瞧,人没了。
他暗叫不好,知是自己那话说脱了,整出个好歹来,再一思想,她的身世与经历,不觉自顾自恨得想要打嘴,怎么就一时不察,竟说出勾起她心事的混账话了。
况又自己说的千真万确,不容她不多想。
她的那些气人话,也就显得不那么锥心刺骨了。
韦延清后知后觉起来,这事很有可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,忙三两下穿戴好衣装,胡乱套上靴袜,脚还不曾落地,身已经先飞奔了出去。
79
◎有伤敷药,有苦放糖,有甜调蜜。
◎
外面寂静无声,花香笼房,空庭水月摇曳泠泠,仿若万籁俱消。
穿过小径花阴柳遮,薄雾升处,韦延清步子兀立在一枝嫩柳下方,正拂景容,手背之上,柳条轻柔急磋磨,修长白皙如月光。
然而他最先所见,却是几丛花后的一截皓腕。
飞鸟惊掠,草泥地下,落花纷纷,少女抬头向花源,身披皎粉溶溶衣,巍巍拖地,恰有萤火虫低飞环绕,成群梦幻,围若仙境飞天神女。
她回过头。
飞鸟扑棱棱齐跃,模糊了一团娇容,只现嫦娥身、仙子衣。
怔住仿若千年,韦延清忽而无声笑了。
他漫步走去,将将掩去脸上那抹荣耀之色,稳重如山,仍是那副可为此一幕美人闲数落花护佑永远的高高在上,只此刻褪下威严,多是温柔,冷淡眸中无可容天地一栖,仅有尽她浩迈无限存身之所。
殊然,此女本是他上天入地所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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